晴時多雲

花編--
用眼看的與用心看的

2006/08/26 06:00

◎JOYCE

鏡子裡的我戴著粗框眼鏡,看起來有點陌生,黑色的框框在我的眼睛旁圍成兩個框框,我眼中的什麼彷彿被框住了,或許是一些深植在我內心的愛與恨吧。

我不喜歡戴著眼鏡,我喜歡讓我自己看不清楚這個世界,我喜歡我的眼前由大大小小的色塊組成,它們存在於我的眼中,但我不去詳看它們,有些事物,太過仔細地看,就漸漸醜陋了起來,它們的美麗太輕,容易被銳利的眼光掀起。

當我戴著眼鏡望向鏡子裡那個陌生的我的時候,我就會想起那個戴著眼鏡的已陌生的你。

從前你是不戴眼鏡的,縱使你和我一樣都是視力0.1的大近視,不戴眼鏡就是不戴眼鏡,那時的我們被護士阿姨畫上同樣的記號,我感到心中一陣竊喜,彷彿在那薄薄的登記紙上我們屬於同一族,都是不屑臣服於眼鏡之下的反叛軍。

但這樣並肩作戰的時間並不長,你在某天來上學時突然就戴上了眼鏡。

眼鏡將我們隔開了,鏡片如一道厚實的牆,鏡框則等同一座牢獄,而你在牆的另一邊,一座牢獄內,我則在牆外用憂傷的眼神望著你。你不會知道我望向你的眼神有多憂傷,因為你已經戴上了眼鏡,你看到了那些我看不到的,而我卻看得清楚那些你看不清楚的,比如說愛以及時間磨洗的紋路。

多年後,我也戴上了眼鏡,一副粗框黑色的眼鏡,鏡架內側印著Stand Shell。Shell?你說難道它是指「脫去你的外殼,站起來吧」嗎?但我們卻是帶上我們的外殼?這副讓我們戴上後好去看清楚這世界一切虛假表相的外殼?「別傻了,Shell是骨架、框架的意思。」電子辭典如是說。

Stand shell?的確我是站起來了,我甚至越過了那道鏡片築的牆,我又和你身處同一個世界中,只是我們不再是反叛軍,我們是守護這世界一切虛假表相完好的正規軍,你說是吧?自從戴上了眼鏡之後,我看到的都是你曾經看過的世界,在我的眼鏡世界中我漸漸明白你若望向我你會看到什麼,你會看到我的青春痘,你會看到我的睫毛是這樣濃密排列,並輕微地往上捲起,但你仍對我眼中的憂傷一無所知。

這就是眼鏡的世界,你說是吧?你現在還在戴眼鏡嗎?你看得到我的憂傷嗎?


說謊者詭論

◎熱拿鐵

你知道嗎?令人玩味的「說謊者詭論」,是來自西元前六世紀希臘哲學詩人Epimenides的名言:「所有克里特島人說的都是謊言。」但巧的是,他本身即為此地人民。

這概念後來延伸出「哥德不完備定理」的核心思考;大致解釋某些基本的邏輯敘述,即使無法證明為假,卻也排除不了必然的矛盾,相當弔詭。

愛情騙子縱橫情海,樂此不疲地實踐「說謊者」的本質,用甜言蜜語耍弄「愛的悖論」。別愛昏了頭!理性審視千金承諾,才不會讓情場玩家的詭詐得逞。


獨樂讀樂

◎優湘子

準備大學指考那年,放學之後都有先小睡一下再讀書的習慣,有時起床已值深夜,月亮遠遠地低垂在天邊,桌前與我相伴的,僅有幾本散落的書和一盞幽微的小燈。

這麼靜。深夜讀書的感覺使人上癮,嘈雜的人聲與繁瑣的事物都已是很遙遠的事,夜半清新的空氣與孤寂的氣氛像一罈酒,使人讀著讀著便醉了,不覺時間流逝,更不覺東方天色已白。

李白以酒自遣,高三時的我只能以讀書自遣,李白花下獨酌,有溪水、落花為伴,我燈前夜讀,相伴的只有桌上成疊的書本和隔著百葉窗偶爾灑下的疏落月光,但在同樣深沉的、靜靜的夜裡,我們都同樣享受著,獨自一人的時光。


因為你的緣故

◎許竹雅

到現在我還記得第一次與你相遇的畫面,在一個有著暖暖微風的夏天。

那年,我高二,你大一;我是個平凡用功的高中生,而你是在補習班為我解題的輔導老師。不知道為什麼,從一次相遇後,我都會不由自主地挑你在的那天去發問。你開朗、活潑、風趣,雖不是非常帥氣,但卻有一股我說不出的魅力。

當你的笑聲潑濕了我的書本,最心愛的句子裡都是你的身影。而你對我的體貼,更加深了我對你的著迷。我若段考將近,你就不會跟我嘻笑玩耍;我說我喝茶不喜歡加糖,所以我們一起喝飲料時就不會出現加了糖的綠茶。那段有你陪伴的時光,是甜蜜、是喜悅,是我高中三年中最繽紛燦爛的回憶。

後來,隨著接踵而至的學測與指考,我們也就漸漸淡了聯繫。雖然我們都不曾給過彼此什麼承諾,但我知道,至少在我人生的這個階段,我最喜歡的人非你莫屬。

靠著這份信念,每當讀書遇到瓶頸或煩躁時,想想你的臉就會讓我再度提起精神繼續努力;也是因為遇見了你,讓我終於從外貌協會中畢業,開始懂得欣賞每個人內在的那份赤誠。

8月8號放榜那天,我順利錄取了清大。想到能和你一起留在新竹,這些日子的疲累、徬徨與無助就全可一笑置之。記憶是一串琉璃風鈴,思緒拂掠便響起清靈的樂音。下一個情人節,我想和你一起渡過,並悄悄地對你說:我真的好喜歡你。


我的偶發性孤獨

◎郭怡君

孤獨彷彿偶發性、又像流行性感冒般悄然發作,在不經意的時候、在夜深人靜獨處時、在人聲鼎沸歡樂之際、在杯盤狼藉散場後,胸口總會增添一些惆悵、一點孤獨。

人是孤獨的,或許有些人能幸運地和手足一同降臨人世,但臨終時的最後一刻卻要自己啟程。或許太害怕孤獨,將渴望心靈相通的伴侶投射在一則美麗的傳說上,驅使著人不停尋找生命裡另半個圓。但是不是尋到另一半就圓滿了?是不是兩個人在一起就不再孤獨?無人敢拍胸脯擔保。

有人問憑添的愁緒是為賦新辭強說愁還是犯病?我笑而不答,至少我已經脫離了那種年紀,人年紀越大就越懂得如何麻木自己、懂得放下堅持、知道見風轉舵,這是成長的考驗,已沒閒情心力仿黛玉說愁。

在現實社會中我戰戰兢兢地面對每場課題,但偶爾憶起陳子昂那一句「念天地之悠悠」,我的偶發性孤獨就會毫無顧忌地開始蔓延,從我的指間到你的眼。


遇見漫畫店酷妹

◎園田奈美

突然下起陣雨的夏日午后,急急奔上公車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她比以前瘦了一些,也時髦了一點,三、四年前,她在我家巷口的漫畫租書店打工,雖然許多客人都覺得她老是板著嚴肅的表情,我卻因為進進出出間的閒聊,跟她成了好朋友。

到底是因為她是日文科系的學生?還是因為她從未交過正式的男友?我們在哪一點熟了起來?已經完全不可考,只是想到她要去跟男性友人聚會前,我跟其他的工讀生,都會湊在一起,幫她出主意的片段,就覺得大家真的把漫畫的俠義精神,融入現實生活中。

許久不見,我最想問她的,竟是日劇版跟漫畫版「流星花園」的異同,她留e-mail地址供我隨時詢問,我才發現她今年剛滿二十歲。

要道別的時候,她信誓旦旦地保證:剩下的兩年大學時光,絕對不會交男朋友,因為完全找不到志趣相投的人。我好像又回到了當初,聽她自我剖析,絕對不會愛上那個有好感的男生。

日劇「改造野豬妹」把人形容成地鼠,在地底挖啊挖的,努力去尋找氣味相投的夥伴;認識漫畫店酷妹時,我的人生看似順利,卻非常孤單,現在更是一隻名符其實的地鼠,我衝出門遊盪的下午,很幸運地遇見意想不到的朋友,一如雨後的彩虹提醒著:此刻並不荒蕪,仍有美景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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