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就這樣消失在茫茫人海

2006/05/13 06:00

◎巧安

在那個沒有手機、沒有PDA的年代,紙筆就是一種記憶的保證。而一旦失去所記載的,或許就會連自己都消失了似的。

沒錯!我就是曾經因為遺失了一本記事簿, 而讓自己閉關自責了幾個月。

那是個蹺課返鄉的午後。在復興號的列車上,我這個大一新鮮人正一面K著原文書,一面偷偷期待著學姊們所謂的艷遇發生。車過兩站,瞥眼見到一個小毛頭似的高中生往我身邊落座。夢幻破滅後,我竟反而定下了心,紮實地和書中的佛洛伊德打起了交道。

約莫過了半小時, 鄰座的他開了口:「我也好想上大學!」「嗯?」就這樣,一開始我把他當個案研究了起來,然而在他不凡的談吐背後,我警覺到事情並不單純,尤其在得知他是從高四重考班裡不假外出,甚至此次離開是有輕生的念頭後,我更是後悔有關心理諮商的課堂上沒能認真聽講。

近兩個小時的談話後,我就快下車了,而他的目的地還不知在哪?我感覺到自己已博取他的信任,於是答應他在我回到學校後必定寫信給他、為他打氣。

「你聽過『Tie a yellow ribbon roundthe old oak tree』這首歌嗎?如果沒有妳的消息,我會選擇像歌裡的主角一樣過站不停,從此消失……。」好大的壓力呵!然而急於「轉大人」的我滿口允諾,為自己似乎有能力從不歸路前拉回一個人而惶恐卻又竊喜著。

假期結束返回校園後,我並未忘記自己身負重任。室友還未回籠的寢室孤燈下,我文情並茂地寫了打氣的信,正要封緘,卻怎麼樣也找不到那寫了「他」的地址的那本小記事簿!從此,那封寄不出的信就成了我最大的痛!只記得他姓張,住板橋,但地址?補習班?父母親?若他真的狠下心尋了短,我該當何罪?一切就像做了場夢一樣,當我回過神來,已是讓自己沉寂了幾個月。而這二十年來,我總想著:遺失了的記事簿或許哪天會再找回,但消失了的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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