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焦點人物】陳芳明回首人生 漂泊銘記成文

2019/01/25 06:00

記者吳書緯/報導

2018年底甫結束的台灣縣市長選舉,異鄉遊子的話題造成熱議,作家陳芳明在新書《深淵與火》寫下了漂泊往事,也讓那個年代被迫在海外漂泊的台灣青年記起當時的思鄉情。

他的小檔案

1947年出生於高雄左營,輔大歷史系畢業、台大歷史所碩士,美國西雅圖華盛頓大學歷史系博士候選人,由於在美期間參與台灣民主運動而被限制不得回台,滯美多年,返國後曾擔任民進黨文宣部主任,之後任教於靜宜大學等校,2005年擔任政治大學台灣文學研究所所長,退休後擔任國立政治大學講座教授。

音樂‧寫作‧食物 滋養異鄉人

「踩不完惱人舞步,喝不盡醉人醇酒;良夜有誰為我留,耳邊語輕柔。」30多年前,當蔡琴的歌曲「最後一夜」從陳芳明在美國家中的收音機流出時,讓這位「東漂」的台灣青年,內心想到人生是否就此墮落一次,回台灣當個小市民就好,然而赴美留學的經歷,使他腦內的思想刮起一股風暴,接觸到先前未曾探索過的島嶼歷史,他自承,從那時候才開始真正認識台灣。

滯美時期聽歌解愁 撰寫評論神遊故鄉

時光回溯到1970年代末期的美國,原本赴美攻讀歷史博士的陳芳明,因為對於台灣政治局勢的關心,因此成了「黑名單」,成為回不了故鄉的異鄉人。除了透過政論雜誌來凝望故鄉,也靠著親友自台灣寄來一卷又一卷的錄音帶,排解鄉愁,而「最後一夜」一曲更讓陳芳明想起,此刻理應在故鄉與親人共度,卻已經失去的時光。

但想到在國外漂泊的責任未了,開始撰寫《謝雪紅評傳》,卻意想不到透過梳理台灣女革命家謝雪紅的一生,又有神遊故鄉的機會,為了了解謝雪紅在台中組織政治活動以及在二二八時對抗官方的軌跡,陳芳明買了1張日治時代的台中地圖,看著地圖上的路與巷弄,回想女革命家在台中奔走的路線,對陳芳明來說,出了台中車站,沿著中山路直走,右轉繼光街後,一路就能走到台中公園,是他紙上遨遊時最想實際走一遍的路線。

史明為他下廚 在日本嚐到家的味道

回不了台灣,陳芳明也曾到離台灣最近的日本,在東京他暫居在史明家中,同為另一個回不了家的人,史明在東京經營中華料理店「新珍味」,家就在新珍味樓上,當陳芳明安頓好行李後,史明親自炒了一盤麵給他,陳芳明回憶,這是第一次有一位外人的長輩幫他準備晚餐,內心不知如何自處,那頓飯吃起來充滿了複雜的酸甜滋味。

不過陳芳明笑著說,或許是日本的食物都比較鹹,所以炒麵的味道也滿鹹的,之後幾餐又都在外面用餐,結果幾天後,史明以責備的口氣對他說:「住家裡卻又到外頭吃飯」,這讓陳芳明感受到原來史明是把他當成家人看待。

初返台沒有真實感 工作定居後才踏實

又過了幾年,當陳芳明終於返回台灣之後,暫居在台北友人家中,看著高樓林立的水泥叢林,還不覺得回到家,過幾天返回左營老家,隔天清晨聽到雞鳴時才覺得「真的到家了」,不過此後數年仍在太平洋兩岸來來去去,直到1992年返台定居與就業,因為工作關係需要經常上政論節目去舌戰群雄,那一刻才讓他真正覺得是回家了,也結束了一個青年東漂到中年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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